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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初的时候,朋友圈只有朋友。我会频繁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,好坏情绪一览无余。
还记得我的第一条微信朋友圈,发在2012年12月21日。那是一个雪夜,北京校园,我戴上新买的米白色贝雷线帽,披着棕色的羊羔毛大衣,和班里十几个同学,相约到操场上共迎“世界末日”。尽管我们并不相信“玛雅预言”的灾难真的会到来,但这种“末日审判”式的传说,给青春生活提供了必不可缺的仪式感。
那一夜,我们或许聊了很多天,或许数了倒计时,可留在我记忆里的,却是一条神奇的马路。不知是否因为路灯的碎光投射在雪地上,校区和宿舍之间的那条马路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点,这是当天唯一的“神迹”,仿佛天空飘落的不是雪花,而是星星之矿。我们站成一排,在这条白雪铺就的“银河”上,留下了朋友圈的第一张照片。
朋友圈的功能是2012年开发的,等到这一天才发出我的第一条朋友圈,是为了见证一个“新”的开始。那个时候我不知道,短短十年间,我的人生会经历如此多次翻天覆地的变化,而我的朋友圈,也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“洗牌”。
起初是源自工作与生活的分割。踏上工作岗位后,我的朋友圈逐渐被“业务”取代,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被朋友删了好友,才意识到工作过多地侵入了我的生活。于是,我开始学会“分组”。老实说,我很讨厌“分组”,这意味着你需要在不同人面前维持不同的形象,你开始有所顾虑——老板看到你玩乐会不会觉得你工作不饱和?朋友看到你工作会不会觉得你太“卷”?你的吐槽会不会让人觉得你不够成熟?你的幸福又会不会“吵”到别人?更可怕的是,你会一直担心,万一分组遗漏了谁,被人发现时该多么尴尬啊。
与此同时,朋友圈的内容也变得同质化,我很难再及时“刷”到朋友们的真实状态,除了工作的信息流,圈中甚至夹杂着众多“微商”广告。当众人以经营“人设”的方式“运营”朋友圈,当朋友圈成为朋友们划分立场的论战中心,甚至成为个人信息被“窃取”的来源地,这个空间就丧失了最初以“朋友”之名的意义,你会诧异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根本没说过话的“朋友”。
于是,我开始清理“朋友”,并主动关闭了朋友圈。关圈的好处显而易见,减少了信息爆炸,情绪更为稳定;关圈也有弊端,随着生活地点的变化,不能通过网络及时更新朋友的动态,导致异地的朋友变得疏远。一个曾经活跃的“朋友圈分子”突然消失,甚至让一些朋友怀疑自己被我“清理”了。无奈,我又开放了朋友圈,而控制分享欲成为了更实用的方法。或许,这恰恰提供了一个审视自我的机会,审视微信列表里的人,是不是你真的“好友”;审视你的情绪,是否有必要让所有人看到。
朋友圈,是时代的风向标,也是个人的成长史。现在的我,更多在朋友圈分享一些生活的重要时刻,它像是一个忠实而恳切的记录者,方便我回忆成长的高光时刻。可某一瞬间,你还是不禁会想,朋友圈若只如初见,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呢!
(徐闻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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